大山里的燃灯者 ——读《张桂梅》

□盛新虹

字数:1323 2025-09-10 版名:以爱育人 以文化人

  桂梅老师,你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女性?少时失怙,壮年丧偶,没有子女,没有私产,孑然一身。在滇西北的贫瘠大山里,你四十年如一日近乎自毁地坚守,饱受骨质疏松、类风湿关节炎、肺间质纤维化等20多种疾病的折磨,辗转12万公里的崎岖家访路,累计帮助2000余名山区女生考入大学。这些数字背后,你要的到底是什么?
  “毫不利己,专门利人”,这话用在你身上恰如其分。你是“偏执”的教育者,信仰“教育改变命运”的朴素真理,坚信“即使是普通的孩子,只要教育得法,也会成为不平凡的人”。为了建起全国第一所免费女子高中,你拖着病体四处“化缘”,被人当成骗子也不放弃;为了让女孩们走出大山,你每天凌晨5点起床,陪学生晨读、上课、做题,直至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。那些为筹措经费辗转反侧、被病痛折磨的夜晚,在你口中轻描淡写一笔带过,似乎所有的艰辛都在看到孩子们走出大山那一刻烟消云散。
  你是“狠心”的校长,也是温柔的“张妈妈”。学生犯错时,你会严厉批评,甚至“逼”着她们改掉惰性;学生生病时,你会亲自送医,垫付医药费,守在病床前擦汗喂药;当女孩们因家境自卑,你会攥着她们的手说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你把学校当家,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,吃在一起,玩在一起,将全部工资和奖金都花在她们身上,自己却常年穿着旧衣服,舍不得买一瓶好药,每顿几乎吃着一样的饭菜。
  书中最让人触动的,是你与命运的较劲,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”的勇气。20多种疾病缠身,数次被下达病危通知,你却全然不顾,总说“活一天就要干一天”。有人问你图什么,你只是淡淡回答:“我想让山里的女孩,都能抬头看世界。”这份信念,让你在本该休养的年纪活成了一束照亮大山的光。你用自己几乎燃尽的生命之火,践行着那句“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站在讲台上”的誓言,为女孩们铺就一条通往远方的路,让她们走向更广阔的世界,奔赴更自由的人生。
  “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,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。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,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。”在你创办的华坪女子高级中学,这誓言每天清晨响彻山谷。它不是空洞的口号,而是融入血液的信念。女子生来便是高山,从不逊于男儿。你给予女孩们的,远不止课本知识,更是扎根于心的自尊、自信、自立、自强。
  值此第41个教师节来临之际,合上此书,我眼前浮现出狮子山上张桂梅校长那抹清瘦、疲惫和倔强的身影。这部传记的鲜见之处在于采用第二人称的方式,记述张桂梅60余年的人生经历,清晰展现她为照亮山区贫困女孩的人生道路而献身教育,“虽九死其犹未悔”的执着追求。书中没有刻意拔高颂歌,只以翔实的笔触记录着她扎根大山的点滴,为读者带来一个真实、鲜活的张桂梅老师。其独特的叙述和结构,在流畅诗意语言的支撑下,充满直抵人心的力量。用该书第一作者李延国的话说,这部洋洋洒洒30万言的作品,“不是写出来的,而是哭出来的”。
  读完全书 ,我终于 懂得,这个一身病骨,却撑起千余名女孩求学梦的老师,这个满面风霜,眼里始终燃着不灭灯火的“燃灯校长”,一生只要三件东西:信仰、大爱、生命的尊严!
  崖有桂兮,雪中梅兮。桂兮梅兮,国之芬芳。原来所谓伟大,从不只存在于惊天动地的壮举中,在自己经受苦难时,还能用大爱为别人撑起一片天,亦是伟大。
  至此,我看见了人性中至善的光芒。